江詩丹頓的祕密 (連載故事第三回)
Aug 26, 2011
目前存世最早的江詩丹頓複雜掛鐘,有日期、星期與時分指示等三個副面盤,1790年製
1755年,日內瓦的製錶業正在蓬勃發展,屬於Fabrique的工匠們在勞工裡屬於較富裕的一群,所以小Hetier的父親願意花上約等同今日約12,000美元的一大筆錢,讓他到Vacheron門下學習製錶。據估計,18世紀時瑞士鐘錶產量成長約有20倍,世紀初瑞士產錶量約有5,000只,到進入19世紀之前,鐘錶年產量約在10萬只左右。而在1800年時,日內瓦當地半數人口的工作都與Fabrique有關。
從1765年起,直到20年後Jean-Marc退休為止,江詩丹頓的錶上多半都只有簡短的「Vacheron à Genève」,原因可能是他的兩個兒子也成為製錶師,同樣在作坊裡工作;這個時期的錶有一些流傳下來,其中一只獵錶的年份是1760年,面盤上寫著「Vacheron à Genève」。另一只完成於1775年,錶殼的外觀裝飾較為簡單而厚重,符合當時中歐流行的風格,從這款錶上可以見到日內瓦能夠成功外銷錶的理由,只要客戶偏好的款式,製錶師就會盡力滿足。另一只1839年的江詩丹頓錶則採用了伊斯蘭風格的紋飾,應該是針對義大利的威尼斯、或是特里亞斯特這些與回教地區貿易頻繁的市場而製作。
目前存世最早的江詩丹頓複雜功能時計製作於1790年,這是一只小型的掛鐘,鐘面上有著日期、星期與時間等三個副面盤,雖然當時掛鐘已不罕見,但有著日期及星期的款式仍然稀有。這只掛鐘外框以染黑的橄欖木製作,上頭分別嵌有銅質鎏金浮雕,分別是都鐸玫瑰、蛇髮女妖梅杜莎以及酒神圖案。這只精美的鐘很容易引起「馬爾它十字」的聯想,但其實並無關聯,江詩丹頓在1880年,也就是一世紀後才註冊這個圖案為品牌的標記。
十八世紀後半是「Fabrique」的黃金年代,為這個組織工作的製錶師、工匠約有2萬人,雖然當時政治局勢不算穩定,中產階級與君權主義者都希望擴張自己的政治權力,但幸好沒有影響到經濟環境,製錶業仍然蓬勃發展;但事實上製錶業內部也有另一場美學與技術上的革命。當時知名製錶師Jean Antoine Lépine在巴黎工作,而他開發的橋板式機芯、同時率先在面盤上使用阿拉伯數字時標,漸漸地影響所有「Fabrique」打造的懷錶。
江詩丹頓的錶也能看到這股趨勢,一枚署名「Vacheron à Genève」、在1785年左右製作的錶上就採用阿拉伯數字,今日的大環境下或許覺得羅馬數字與阿拉伯數字只是美感上的差異,但在十八世紀時那代表的還有宗教信仰的底蘊。事實上,當時幾乎只有新教徒會使用這樣的面盤;而被稱為「Lépine Caliber」的橋板式機芯也取代了原本主流的全板式機芯,成為業界最常見的機芯型式。全板式的機芯所有齒車及零件(除了擺輪及擺輪橋板)都被包夾在兩塊主要機板之間,不僅裝配不易,維修也相當麻煩。Lépine的設計仍是今日鐘錶主流,當然隨著科技進步,精度與組裝容易程度也有改善。
Lépine在1755年左右開始開發橋板式機芯,除了組裝方便之外,它還能讓機芯體型變薄,因此深受法國客戶喜愛,江詩丹頓第一枚採用「Lépine Caliber」概念製作的錶也出現在1780年代末期,但這枚錶上不再署名「Vacheron à Genève」,取而代之的是「Abraham Vacheron Girod」,這是Jean-Marc次子的名字,那時江詩丹頓已經由他主導。在1950年代之前,江詩丹頓所保存的大量文件裡,能追溯到的創始人一直只到Abraham,1955年才發現關於Jean-Marc Vacheron的書面紀錄。這份文件並非江詩丹頓所保有,而是日內瓦政府所保存的檔案,也就是Jean-Marc與Hetier所簽定的「學徒」契約,這項發現也讓原本以為始於1785年的江詩丹頓,創始年代再向前推了30年。
許多製錶師都在「Fabrique」的架構下製錶,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的情況也頗為常見,製錶師在有能力主持自己的工坊之後也多半迅速分家獨立。因此在1790~1810年間署名中有「Vacheron」字樣的懷錶簽名樣式複雜多變,像是署名「André Vacheron」的錶,就由Jean-Marc的長子製作,而Abraham Vacheron在婚前製作的錶,則是「Abraham Vacheron」,婚後才又加上「Girod(這是他太太的姓氏)」字樣;還有另一種署名「J P Vacheron」的錶,則是由Jean-Marc Vacheron的姪子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