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A永遠不會消失的世界（下）

（承上）再來就是自製機芯的部分。通常討論到ETA停止供應的問題時，最容易導向的分析就是末端品牌因此開始發展自製機芯，那如果Swatch Group沒宣布過要停止供應ETA的話，各家品牌還會著手研發自製機芯嗎？ 

關於這個假設的答案，大致上我會回答「會」，不過不會搞到像現在家家都做，時程也可能會再往後推遲。先來看看大集團的部分。Richemont Group早在1990年代後半就開始組織他們的跨品牌生產體系了，時間早在Swatch Group有任何表示之前，也就是說他們早就有朝自給自足的方向走的準備，不過如果將集團旗下品牌一家家分開來看的話其間又有些微妙。伯爵和積家原本就是Richemont Group的火車頭，即使沒有ETA的問題他們也要為整個集團作打算，因此我認為他們在機芯研製的計畫上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反倒是在2000年之後的頭十年，為了要支援其他品牌的生產研發，他們自家內部的人員做了不少借調（尤其是伯爵），如果這十年各位兄弟姐妹沒急著要做出自製機芯的話，或許他們自身的研發人力會有不同的配置。 

卡地亞是在這十年間動作最大的一家，如果沒有ETA問題的話，他們還會急著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蓋錶廠、自製機芯、做複雜功能嗎？其實我認為還是會。原本卡地亞的通用機芯就比較偏積家系統，對ETA的依存度較低，發展自製體系並不盡然是因為貨源受到壓迫，相對更重要的動機恐怕是整個市場對自製機芯的本位主義開始抬頭，在這樣的氣氛之下，像卡地亞這等地位的牌子的確是得有所表現，發展自製可以說是勢在必行；有趣的是所謂自製機芯的本位主義真的是市場自發地產生的需求嗎？老實說我有點好奇。當然，同一顆通用機芯在不同牌子價錢差十倍、買錶人由此而想轉向自製機芯的心態是人情的自然發展，然而這中間是不是也包含了品牌想要抬高自製機芯的身價而有心介入的操作呢？我認為有這個跡象。那如果通用機芯供貨正常，各家品牌不急著做自製機芯的話，市場上還會產生那麼強烈的自製機芯本位主義嗎？這我就真的說不準了，但像這樣的風向就有可能會影響像卡地亞這樣有主導權的品牌發展自製的意願，真的是牽一髮動全身。 

真正會被ETA問題逼到不得不研發自製機芯的其實是像沛納海這一型的品牌，事實上沛納海開始發展自製的2002年也正是Swatch Group首次宣布要停止供應ETA的那一年，這中間的刺激反應未必那麼直接，不過間接影響我相信是有的。不論是從產品面還是行銷面我都認為沛納海遲早會走上自製一途，不過在少了ETA問題的壓力的假設下我想也許他們不會在2005年就推出P. 2002，今天也不會擴張到五六個機芯家族這麼龐大的規模（不會這麼快）。類似狀況的還有百年靈、寶齊萊這些牌子，這幾家本身發展自製的壓力就又更小了（以百年靈為例，去年他們才推出了重新撘載7750的Navitimer日本限定版，據說是日本有些老錶迷還更喜歡ETA機芯的版本，由此可見自製機芯對百年靈來說在行銷上未必有利），沒有ETA問題的話我猜想他們的進程有可能會推遲個好幾年，甚至到現在都還沒推出也未可知。

總而言之，沒有ETA問題的世界自製機芯還是會持續發展，只是情況可能會比較鬆散、沒那麼緊張，買錶人看待自製的態度可能也會有微妙的差異。那麼到頭來不會停止供應ETA的世界到底是比較好還是比較不好呢？老實說我還真答不上來。一方面現實世界在ETA問題的壓力下各家發展自製的腳步的確是加快了，但這一路上也衍生了不少扭曲的現象；百年靈自製的計時機芯固然相當優秀，但另一方面我也很懷念他們盡力將7750調校到最佳狀況、而且一支Navitimer只要十幾萬的那個年代。結局是時間不能重來，話說出口難收回，既然我們是活在海耶克大筆一揮斷了ETA路子的時空，那就好好體會這個現實的美麗與哀愁吧。

延伸閱讀：ETA永遠不會消失的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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