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複機械的純粹音響 江詩丹頓Patrimony 1731超薄三問腕錶

Oct 18, 2016

VACHERON CONSTANTIN江詩丹頓Patrimony 1731超薄三問腕錶;直徑41mm 18K玫瑰金錶殼/時間指示、三問功能、日內瓦印記/1731手上鍊機芯/藍寶石水晶鏡面,透明底蓋/參考價NTD 13,070,000
 
Patrimony 1731超薄三問錶是VACHERON CONSTANTIN江詩丹頓在2013年首屆W&W香港錶展上發表的;同年初的S.I.H.H.他們主打的是強調面盤工藝的「花之神殿」系列,錶款本身雖然依舊精彩,但女錶畢竟不是品牌的主力,而且少了複雜功能的江詩丹頓,難免還是令人感到若有所失。
 
所幸到了下半年的W&W他們又端出了這款大錶,重量級的高階複雜功能終於讓機械派的玩家和媒體在江詩丹頓這一年度的產品中找到了著力點,某個程度上也確立了往後幾年S.I.H.H.和W&W分散主力的模式。
 
極度薄型化錶身;就三問錶如此繁複的功能來說,要將眾多零件合理安排在狹小空間中,又要維持聲音的清脆響亮與共鳴已實屬不易,錶殼厚度僅8.1mm的1731現今雖然已不是市面上最薄的三問錶,但也算樹立了三問錶薄型化的高標準。
 
功能純粹的三問錶
1731是江詩丹頓久違了的單一功能三問錶;1992年推出的1755機芯是江詩丹頓近代唯一一款純粹的三問功能,往後超過二十年間,三問幾乎都伴隨著其他功能現身,直到這款1731的問世。大複雜功能中有了三問固然是錦上添花——正確來說一旦它出現在任何功能組合中應該都是主角的身份,不過某個程度上純粹的三問錶還是有著它無可取代的地位,一方面專做一種功能而不及其餘,機械結構比較有可能推展到報時音響效果的極致,另一方面在極簡的兩針、三針面盤下卻隱藏著極端繁複的機芯,而其中的妙處卻是要訴諸聽覺,像這種帶有詩意的反差,也唯有單一功能的三問錶才能夠表現出來。
 
超薄下的音響表現
雖然錶種上祖述1755機芯,但實際上1731的機械結構卻跟1755無甚關聯,機芯中跟報時有關的部分,基本上反而是從2755轉用而來的。2755是江詩丹頓2007年的大作,錶款可說是早兩年250週年紀念款Tour de I’lle的簡化版——雖說是簡化版,但它其實具備了三問、陀飛輪和萬年曆三大複雜功能(沒辦法,Tour de I’lle太恐怖了);1731截取了2755的報時機構,為它重新設計了一枚原生的機芯,由此而有了這次我們介紹的三問錶款。
 
弧形面盤的立體作工;隱身在極簡小三針配置下,1731的三問功能本身就已是焦點,但面盤也處理得很細膩,微弧形設計讓細長的時標,也需以微彎的型態才能緊密貼合在面盤上,拋光等工序很是精細。
 
做為一枚僅有單一功能的機芯,1731在報時機能之外的訴求是超薄,這不但是江詩丹頓三問錶的一項特色,對向來跟共鳴空間錙銖必較的報時功能來說,也是一項極具挑戰性的任務。
 
1731的厚度3.9mm,比不少市售的三針機芯還薄,錶殼的厚度也只有8.1mm,推出當時是市場上最薄的三問錶;嚴格來說3.9mm並沒有超越它的前輩1755的3.28mm,而且到了今年又有其他品牌刷新這項紀錄了,但無論如何1731的成就仍然是個重要的里程碑,而且如果連同錶款的作工和文化底蘊所流露出來的風格,江詩丹頓在這裡依舊佔有無可取代的優勢。
 
江詩丹頓的問錶附有精緻的共鳴用錶架,將錶款固定在共鳴筒上啟動三問功能可以將報時的音量大大增幅,取下來之後的音量固然無法與之比擬,但以41 x 8.1mm的錶殼尺寸來說已屬不易了,而且一味地追求響亮老實說也非上乘品味。
 
馬爾他十字調速器底座;向來習慣在機芯中融入馬爾他十字的江詩丹頓,這次更為隱晦地將馬爾他十字的形狀設計成在調速器底座,要翻到機芯的面盤側才能看得到,展現出彷彿加密式的製錶詩意。
 
錶款的報時音清脆卻不失厚度,餘韻綿長,如果將時間調到1點16分,讓時、刻、分各自都只敲一次的話,中間的空白幾乎剛好能被尾音填滿,就在前一聲將滅未滅、若有似無的時候,下一聲剛好追上來,不論是講究共鳴還是報時間隔的設定都相當高雅。
 
向心力慣性調速器
報時的間隔、速度取決於調速器,1731這裡沿用了2755的向心力慣性調速器,調速飛輪的雙翼,會在三問發條驅動的旋轉下逐漸往外甩開,但此時雙翼背面的回復弓又會將它從外甩中拉回,彼此制衡下將一般調速器跟週邊的摩擦音減低不少,在報時間的空檔感覺不到它的干擾,表現相當出色。
 
值得一提的是機芯設計師在這裡還埋了一顆彩蛋,那就是調速器旋轉的底座其實是馬爾他十字的形狀,兩枚調速翼分別裝置在十字對向的兩臂末端。江詩丹頓向來愛在機芯中融入馬爾他十字的語彙,計時碼錶的導柱輪就是他們常用的一招,但是這一次實在是藏得太過隱晦,除非是翻到機芯的面盤一側才看得到,也就是一般人根本無緣目睹,當真是到了幾近偏執的地步了,不過傳統製錶師不少人都信奉這種「做給老天爺看」的功夫,這裡或許也算是江詩丹頓古典一面的展現吧。
 
三問結構發條盒;輕推錶側的滑桿便能啟動三問報時機制,而報時輪系具備和走時輪系分開的獨立發條盒,讓動能可以分別供應不受彼此影響。
 
機芯整體的打磨自然也都是最高品質,兩枚日內瓦印記分別打在擺輪錶橋和底蓋的外圈上;其中音錘在這裡採用了黑色打磨,它以錫板之類的研磨材來處理,讓音錘表面呈現出究極的鏡面,這個通常大多出現在獨立製錶的表面處理技法,如今用在主流品牌的產品上,由此可見錶款不計成本的頂級性格。
 
小編短評
早幾年高階複雜功能開始追求薄型,不少品牌紛紛投入這個領域——其中不乏有些令人意外的選手,短短數年之間各種功能的最薄紀錄不斷被刷新,幾乎沒一個保持人能坐得久的,令幾家長年耕耘薄型錶款的品牌深感威脅。到了最近這波潮流似乎有減緩的趨勢了,不過2016年仍然有新紀錄被創下,而江詩丹頓的1731正是拱手讓出王座的苦主。這裡其實也不用避諱,錶界就是這樣,有挑戰才有突破,不過在這激烈競爭之下也不禁讓人開始思考:真的什麼錶都是做得愈薄愈好嗎?
 
江詩丹頓1731手上鍊機芯,36石,動力儲存約65小時,向心力慣性調速器,三問報時功能,日內瓦印記。
 
三問錶要求共鳴空間,一旦厚度減少了就要另行設法確保報時的品質,而這也正是問錶薄型化的課題所在。在現代科技的輔助下,許多錶廠的設計師、工程師想方設法在有限的空間中提升了音響的品質,讓三問錶薄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但從美學的角度來看,這樣的薄度卻未必是腕錶的黃金比例,這個時候需要的反而是深厚傳統所累積的審美眼光,來跟追求紀錄的好勝心彼此平衡,創製出來的成品才會面面俱到,因此1731在這裡雖然輸了紀錄,不過以做為一只腕錶的終極表現來說,也許它才是真正的贏家也未可知。
 
文/孫德銘 攝影/劉信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