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品牌崛起....嗎？
Nov 5, 2015
這陣子路上有越來越多青年穿著褲管破洞的牛仔褲走來走去，心想：莫非景氣已經跌到如此關頭，讓年輕人都買不起褲子？然後才驚覺，「啊！原來是流行啊！我還以為是節儉呢！」突然，又想起這樣的服裝流行好像在八零年代也跑過一輪，似乎是對在稍早前追求筆挺合身的雅痞風潮的小小反動。
有人說過流行每十年一輪，隨說不是那麼固定，但就是會不停流動循環。新風潮往往有部分建構在對前一時期的反動上，就像是在搖滾樂在不斷走向強調力量與演奏技術後，方才出現相對簡單，講究情感，也不那麼殺氣騰騰的油漬搖滾。就好像戰爭讓人想起和平，流浪令人想起家庭，五光十色花天酒地後，才會想起純情。
2015年日內瓦鐘錶大賞結果出盧，群雄並起，誰得獎都不意外。但讓人難以忽視的共通點是—「風格強烈的獨立品牌或獨立製錶師，似乎特別受到注目。」十多獎項，有一半都他們抱走了！最大獎的金指針獎、小指針獎、最佳男錶、甚至觀眾票選，幾個指標性獎項，都由獨立製表品牌或製錶師取走。雖說好像也不是頭一遭出現這狀況，但總覺得今年特別讓人思考背後意義。順道一提，明年的S.I.H.H.，RALPH LAUREN棄守，原先位置則請來九個獨立品牌進駐。這其中發展當然也有些耐人尋味。
然後，回頭看景氣面。大環境的景氣低迷是否真有影響什麼事情？這答案應該是無庸置疑的，可是否影響如此巨大？這兩年集團大廠就算沒有哀聲不斷，但不少也是眉頭深鎖。反觀獨立品牌，只要風格明確，或工藝過人細膩，無論價高價低，大約都還是讓人另眼相看。高端方面，奪得今年日內瓦鐘錶大賞的GREUBEL FORSEY、作品屢屢超越想像的MB&F，叫好叫座。而在低價方面，新品牌SEVENFRIDAY以強烈設計，工業製程，橫空問世。推出時引起不少“瑞士血統”的爭議批評，但銷量論英雄，並拉抬相似路線品牌崛起。論價格，其實可以入手主流品牌入門款，但他們所吸引的卻不只有對腕錶一知半解，有不少卻是玩家等級的錶主。不妨再多想一下，景氣敗壞是否“真的”瓦解了製錶產業榮景？是否有可能，這就跟Apple Watch一般，可能只是代罪羔羊哩？
有沒有可能，“是否”、“或許”、“可能”、“搞不好”另一個問題會是出在集團品牌在管理階層要求KPI的迷思下，追求數字年年要成長，產量年年要提高，設計年年要創新。搞得年產量可能要比一個小國出生率還高的結果哩？你有想過休養生息，不輕用其鋒嗎？沒有！你只想到KPI。結果推出過多同質性錶款，塞得市場爆滿！實力雄厚的大品牌還有餘裕撥出一部分心力研發創新，兼顧兩者。但對於一般品牌要走那種路線，就像喜美想要變成保時捷，頂多改排氣管讓聲音“接近”一點點。
吃得很飽後，就算是多塞一粒米都會讓人吐出來的。口袋深，胃口大的買家沒有消失，但他們能有多少？口袋正常，也會買錶的買家或許減少，但依舊有，但有的吃很飽，想先休息。也有的則心想，熱騰騰白飯很好吃，老是端上白飯頂多撒芝麻、加醬油或是拌滷肉也不是辦法！當然錢薄了會讓他多思考一下，可有時就是膩了，要不停下來、要不換口味。管理階層追求業績創新高是理所當然的，但所有設計、創新、計劃都先要將之轉化為銷售數字，是否反而會變得保守而忽略了腕錶之所以令人喜愛的初衷？而面對這些商業數字考量，錶主會在意嗎？你們的KPI與我何相關？
當然，有口碑的傳統大廠憑著“金字招牌“優良品質”與“迷戀心理”，客人依舊趨之若鶩。無疑聲望最高的勞力士，就好像武俠小說中的受武林人受景仰的少林寺，不隨波不逐流，默默在內在不斷進化精進，不會有人在意每個光頭好像都差不多，因為他們內在持續進化，外在好像也就精純了。或是沛納海，代表一個世代的強悍內斂品味，強到連和尚都需要他來一同度過無涯佛海的嚴苛考驗。諸如這類的強勢品牌，面對到多重逆境加身時，雖說多少還是受影響，但平心而論依舊能夠步伐穩健不亂陣腳。只是，帳面上可能“少”賺點而不是負成長，但對管理階層來說…這就叫做沒達到KPI，然後就愁眉苦臉了…題外話。
總之，環境導致的悲觀，一切策略想法要回歸實際的預測數字，造成主流名門因為包袱大考量多，更不敢咨意妄為，因而相對保守，反而成為數量相對少，風格相對獨特，作工（看定位）可能也相對細膩有誠意的獨立品牌被更看到的優勢。突然想起梵克雅寶總裁曾說過：「對未來要樂觀點，如果覺得悲觀看衰，很容易未戰先降，那就什麼都沒的發展了。」
獨立品牌受關注，是否主流大廠真就會因此受挫？或許也未必。達不到KPI，不代表就倒退崩盤，只是少賺一點。人生也不是非Ａ即Ｂ的二元論，且潮流是會循環的，就像近期拉麵與漢堡風潮的再度興起般，可是在這風潮稍早前同樣趁勢開張的披薩、丼飯店也不見得就收得一乾二淨。就好像雷曼兄弟風暴前，就有很多獨立製表品牌竄出頭來，終因體質不佳而自動落幕。讓資本捉襟見軸的獨立品牌經歷一場自然的體質篩檢，如今存活者大致也都勇健，且執著於理想。貿然斷言獨立品牌崛起。想想有些誇張，倒不如先委婉地說是體質優良的獨立品牌與獨立製錶師，在不斷堅持理想中，終於成熟也獲得認同，能與主流站在一個高度一較高下。
寫這篇也沒什麼，單純因為本週“一分鐘系列”來不及完成，先說些還在觀察的發展墊墊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