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還是被玩

一早起床，進廚房燒一壺水。趁著燒水的時候手磨一匙咖啡豆，讓新鮮咖啡豆的香氣慢慢滲入安靜整晚的空氣中。水燒開前會磨好，順便從冰箱拿出麵包、奶油以及一枚雞蛋。偶爾，多拿片起士也無妨。再開一爐火，轉小，放上平底鍋熱鍋。通常此時水燒開了，先關火，讓它冷靜一下。

 

把雞蛋打到鍋中，冷蛋遇熱鍋，一陣滋咋作響後，把兩面抹好奶油的麵包也放入鍋中。丟著，先別理他們。這時把開水換到手沖壺中，蓋好附溫度計的蓋子，差不多87、8度，水沖到咖啡中大概是最適當的85度左右。先倒些水浸溼咖啡粉，稍等一下蒸悶出香氣。趁這幾十秒，將麵包翻面。此時蛋白已由半透明轉成大明火琺瑯似的白，而橘紅色的半熟蛋黃也渾圓光亮。小心將蛋移到麵包上。關火，餘溫煎熟麵包另一面。轉身繼續沖咖啡，慢慢地畫著同心圓，盡可能維持細膩的水柱，由內而外，由外而內，待手沖杯再也承載不下更多水時便可停手。

 

麵包烤得兩面金黃，上面放著一枚恰到好處的太陽蛋。撒些海鹽，如果有黑胡椒粉也不錯。咖啡差不多滴漏完畢，來自南美神曲莊園的香氣，壓倒性地充滿小小的廚房。成，這就是這天的早餐。不需要跟誰比，也許有別人多煎條香腸，多放片萵苣。甚至咖啡豆用得更高級，可能還加了牛奶。但又如何？這是我想要的。麵包，蛋、奶油與咖啡豆，雖然簡單，但每個環節都是精心挑選與製作，別人如何一點也不重要。

這跟錶有什麼關係？想想，玩錶不也是同樣態度。是為別人還是為自己？是否該先問自己「所追求的價值，喜歡的是什麼？」。

至於那個價值是什麼？這位施主請好好問問自己。有人認為，這世界上最值得用心來往，徹夜談天的，不是知心，而是機芯。有人並不在意是否拿了一手好牌，只在意是什麼品牌。每個人觀點都不同，只有自己最清楚。

 

前兩天活動遇到一位大前輩收藏家，他說最近想通了，賣掉好幾隻厲害的錶，只留最喜歡的幾款。不再特別在意評論，不特別追求複雜、華麗、數量、價格。以後也是如此，很單純地尋找經過精心製作、讓自己怦然心動的作品，細心愛護。簡單說來就是返璞歸真到最精萃的樂趣。

 

「我們是在玩錶，不是在被錶玩。」大前輩以這句話收尾，便飄然遠去。讓我想起一位前陣子買錶的朋友，上網隨便找了些評論，邀幾個朋友一起上錶店，然後七嘴八舌地選了只整體平均值還算頗佳，但不太適合他的錶款。隔週，他發現有另間錶店折扣更美，預算再加一點還可買到 同系列有功能的錶。他開始跟我叨念（一開始又不找我去），挑東嫌西他聽人推薦而買的錶款。我心想，如果他真心愛，應該不會這樣唸吧？而我該要告訴他，該品牌最近宣佈全面調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