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 P. JOURNE的FFC錶款為什麼會那樣比數字？
Oct 20, 2023
F. P. Journe在他的FFC錶款中使用了一套特殊的手指計數系統；儘管其中有些數字的比法跟我個人的習慣不同，但邏輯上不難理解，比較奇特的是它的11和12，雖然對照上前頭的1-10還是有辦法推測出這兩個手勢代表的數字，但乍看之下多少會有點混亂（尤其是12，因為通常我們也會這樣比6）。基於好奇我稍微搜尋了一下，想知道FPJ使用的系統是否有所本，想不到挖深了以後發現事情比我預期的更複雜。
根據官方資料的說法，我們或許可以理解成這套系統是由FPJ本人與法蘭西斯科波拉（也就是這支錶的靈感來源）一起設計出來的，除此之外手掌的造型則是來自16世紀法國著名的外科理髮師Ambroise Paré（對，這個稱謂很怪，但這兩種職業在那個時代真的有所關聯）；值得一提的是FPJ的兒子Charles Journe在官網中為Ambroise Paré撰寫了一篇小傳，我也是到這個時候才知道他的兒子是一位專業歷史學家，之前FPJ有提過他的兒子無意接續他的製錶事業，從這裡看來他的確是走上另一條完全不同的路了。
雖說這套系統似乎是原創的，但我仍然試圖發掘這背後有沒有什麼文化脈絡。根據維基百科的說法，西方人的手指計數有幾種不同的系統，其中德國和法國是從大拇指開始數，伸出拇指是1，加上食指是2，再加上中指是3，以此類推，相對地美洲國家則是從食指開始，一根食指是1，加上中指是2，再加上無名指是3，往後也是照此類推。昆丁塔倫提諾的《惡棍特工（Inglourious Basterds）》裡有一段英國間諜假扮德國軍官被識破的情節，中間導致露餡的破綻就是英德兩地”3”的比法不同，另一方面在漢文化系統中會將拇指與食指扣起，以剩下的三指表示3，但同樣的手勢在某些文化中可能帶有負面意涵，看樣子3這個數字果然很容易造成分歧呢。
回到FPJ的錶。按照FPJ本人的出身理論上他應該會選擇德法系統的手勢，但事實上FFC錶款這裡採用的卻更接近美洲系統，這對一個連英語都不肯說的人來說還滿稀奇的；比較合理的推測可能有兩個理由，一個是機械結構設計上的限制，一個是考量到後頭6-12的手勢。不論在德法系統或是美洲系統，西方國家單手通常只能數到5，6以後就要加上另一隻手來表示，相對地漢文化系統是有辦法單手從0數到9的，只是這麼一來我們的6-10就會跟德法系統的1-5重複，在這個前提下捨棄德法系統，直接採用漢文化系統才是最實際的作法（而漢文化系統跟美洲系統的1-5基本上一樣）。
不過一路寫到這裡還是沒解答我最初的疑問：它的11和12是怎麼來的？不論是德法、美洲或是漢文化系統基本上都沒有10以後的手勢——在某些更複雜的手指計數系統中似乎有辦法表示更大的數字，不過那些系統跟我們這裡討論的差距頗大，應該不是FPJ取法的對象。如果不考慮既有的系統，在扣掉1-10的手勢後事實上11和12的選擇也不多了，FPJ（和柯波拉）設計的這兩個比法邏輯上其實也很合理，不過這裡我又有點疑惑它的12為什麼是小指+拇指，而不是順著11的一根小指直接再加上無名指，理論上這樣機械結構應該也更好安排，而且小指+拇指對我們來說也可代表6，錶如果賣到東方去了可能會造成混淆。
說不定他們只是覺得最後一個數字用左右對稱的手勢比較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