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現細膩幾何美學 江詩丹頓機刻雕花工藝
Nov 3, 2022
機刻雕花(Guillochage)是門古老的表面裝飾技法,與眾多強調手工的雕刻不同,這是利用半手動的機動車床,將規律的圖紋鑿刻於表面,形成類似剪紙圖案般的多層重複花紋,而花紋的細膩、華麗、順暢與否,則都考驗這雕花工匠的技藝。
關於這項工藝起源時代未有定論,工藝最初是用於象牙、木頭等材質的雕琢加工,之後才運用到更堅硬的金屬表面上。目前公認寶璣大師(Abraham-Louis Breguet)首度將這技術用於鐘錶時計上,讓這項工藝從此在鐘錶領域上開枝散葉,從懷錶時代一直到如今腕錶世代。
如今我們所看到的腕錶機刻雕花雖然多用於面盤、機芯零件上,不過在懷錶時代,這項工藝其實也用於錶殼上。除了美觀,外殼雕花可以增加摩擦力,帶來防滑的實用效果。面盤上的雕花則能夠減少反光,同時透過不同區塊的紋路協助區分時段,提高閱時性。而隨著時代改變,殼身防滑的目的性逐漸減弱,機刻雕花也逐漸轉移至面盤、機芯夾板上,更著重在裝飾與美觀的意義。
如前所說,腕錶的機刻雕花是透過半手動的機動器具執行,工匠控制著鑿刀方向在表面留下紋路。機器的邏輯有點像打鑰匙(但雕花機具的尺寸可比打鑰匙機器大上許多,也複雜許多),會有一個如盤子大小的樣版,藉由手工操作機器鑿刀,將樣板上的圖案縮小複製到面盤上。雖說提到機械可能不少人會覺得很簡單,但時計操作時,需要同時控制鑿刀的方向、前後距離,甚至速度,還有諸多繁瑣細節需要精準掌控。如果未經訓練、缺乏經驗的人,只會手忙腳亂,在表面留下坑坑疤疤的紋路。而要成就出線條分明、俐落,紋路深度穩定的圖案,是非常需要經驗的。
就像變魔術,在瞭解手法、經過訓練後,大概人人都能複製出同樣的魔術。但是真正的高手,是能在同樣的理論基礎下,創造新的魔術手法。機刻雕花也是如此,除了需要嫻熟技術的工匠手藝之外,新的紋路、新的表現手法才是更需要想像力與執行力的。如今機刻雕花延伸出許多形式,除了傳統的巴黎釘紋(Clou de Paris)、大麥索紐紋、太陽紋外,其實還有更多可能等著探索開發,不少品牌也有專門的部門或者人手特別司掌研究這門技巧,除了要尋找並復刻過去曾經出現的失傳紋路外,還要開發新圖紋,甚至新的表現方式,為機刻雕花創造更多彩多姿的發展。
像是江詩丹頓VACHERON CONSTANTIN便有「機刻雕花」(Guillochage)工坊,專門持續探索這技術的各種發展。除了各系列錶款或多或少都會以此作為面盤、機芯的裝飾紋路,在代表工藝頂點的閣樓工匠(Les Cabinotiers)與藝術大師(Métiers d’Art)系列中,更有不少精彩且獨家的機刻雕花風貌。此外,除了單純雕花紋路,更進一步透過工藝的疊加,創造出複雜華麗的形象。
例如閣樓工匠的The Singing Birds,便是利用機刻雕花的技巧,將面盤左側以機刻雕花雕出不同紋路,再燒上透明琺瑯作為時標襯底,為面盤帶來豐富的視覺。不過機刻雕花也不限於形狀規則的表面,技巧熟練的工匠也能在不規則的區塊中完成需要的紋路。
而藝術大師系列花之神殿則是以此為基礎結合掐絲琺瑯技巧,並打破大多認為機刻雕花只在相對單純且規則範圍的認知。工匠先在面盤上以機刻雕花技巧在不規則的花朵表面刻下花紋,接著再利用掐絲琺瑯工藝為花卉葉片再燒上半透明的色彩。完成後的作品會隨著角度光影的變化,隱約展現雕花紋理,就像是葉片自然生成的骨幹脈絡,讓花朵姿態更栩栩如生。而由於花朵的邊緣是不規則狀,對工匠技巧也是一次考驗。
而同樣結合琺瑯,藝術大師系列中,受埃舍爾畫作啟發的Les Univers Infinis系列,其中「飛鴿」腕錶則又挑戰了更高難度的雕花技巧。有別大多先雕花再琺瑯的形式,這款順序則又多加了一層。工匠先在面盤以內填琺瑯技巧完成鴿子圖案後,再以機刻雕花描繪紋理。這樣的做法難度更高,稍有不慎便會讓耗時燒製的琺瑯面盤毀於一旦,每個動作都需更加細緻,更需要時間與極大耐心,因此這類作法的作品非常少見,而這也是品牌機刻雕花大師技術的一大考驗。
機刻雕花可以說是種線條的魔術,在巧妙的那捏下,其時也可以成就柔合的紋路,為面盤帶來溫和的質感。像是江詩丹頓專為女性設計的Égérie女錶,便很好的凸顯這技法的特點。他們以機刻雕花的工法重現傳統「織錦(Tapestry)」風格。為了完成這柔和的紋路,工匠特地將一台1904年古董縮放儀的齒輪微調,以修磨到極為尖細的雕刻刀,在面盤複製出如布料般的皺摺紋路。此外,藝術大師系列也發表過以機刻雕花模擬布料紋理的設計,以此表現品牌工匠在圖案規劃上的創意與行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