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錶上面有5個logo真的會太多嗎？

今年在疫情爆發後的第一場「實體」大型鐘錶展Genava Watch Days已經於日前開幕了（雖然都快九月了），我們媒體們也久違地稍微忙碌了起來，開始著手整理本次錶展發表的新款。寶格麗是這場錶展的召集人，推出的新錶也差不多是各家品牌中最早曝光的；在這批新產品中最受矚目的自然是Octo Finissimo最新的超薄自動計時陀飛輪（當然，又破紀錄了），不過這次我想談的卻是同時發表的另一個新系列Aluminium——正確來說是從這款看到的一個設計上的議題。

Aluminium是將寶格麗1990年代曾經發行過的一支產品線重新規劃再推出，是個極具戰略意味的產品，而《Hodinkee.com》也第一時間就在他們的網路商店上架了，負責介紹的文章還是由總編輯Stephen Pulvirent親自出馬。對於錶款本身的評價這次姑且按下不表，倒是Pulvirent在他的文章中提到的一件事激發了我的聯想。

Pulvirent在描述他對新版Aluminium的初步印象時提到了這支錶在它的正面上重複了5次品牌logo；5次這個數字乍聽之下有點嚇人，不過實際去看錶款的時候第一時間未必會意識到這件事。這5個logo分別位在錶圈的上下兩半、面盤12點鐘以及上下錶帶的頭一個鍊節——錶帶算不算是正面容或有爭議，不過以第一鍊節來說我覺得的確是會跟錶頭的視覺連結在一起。

實際看到5個logo是哪5個會不會有種「那還好嘛」的感覺？畢竟照這種算法所有裝BVLGARI．BVLGARI錶圈的款式都至少會有3個了（加面盤上的），但比起這個更根本的問題應該是：logo重複很多次有什麼不好？一開始Pulvirent提到這件事似乎是覺得這樣有流於炫耀之嫌，但就我從設計的角度來看這樣的安排並不特別感到突兀，如果抽掉logo作為品牌象徵的意涵，作為一個單純的圖像這種設計其實沒什麼問題。

問題是我們有可能無視logo跟品牌之間的連結，純粹地把它看作一個圖像嗎？我猜有些設計師在設計錶款時的確是用這種抽離的態度在作業的，對他們來說品牌的logo或是名稱字樣都只是一種設計元素，重複幾次不是重點，重點是它們有沒有在視覺上達到協調、在美感上發揮作用，僅此而已。但我得說真心這麼想的設計師未免也太浪漫了，因為實務上一個logo是不可能跟它背後的意義完全切割的，就像一般人很難單純地去欣賞文字作為一種圖像的美學而不會聯想到字義一樣。

近幾年錶界出過幾個跟logo有關的公案，包括GS的double name和百年靈的翅膀都是（剛好都發生在2017年）；基本上這兩家對logo的調整都是出自政治或產品上的理由（GS獨立於SEIKO之外、百年靈依據錶款屬性決定有沒有翅膀），不過外界在看待這樣的改變時卻未必是用同樣的立場。有些人在檢討GS的雙logo時搬出了面盤幾何學的論調認為舊版的比較好，但你很難釐清這中間是否夾雜有貴古賤今的成見，也有人覺得少了翅膀的Flying B在美學上顯得單調，然而這裡同樣無法排除他們就是不滿Georges Kern新官上任想要立威的意圖，就好像我們在說「政治歸政治、XX歸XX」的時候一樣，現實世界有時是很難做出這種真空式的判斷的。

所以我們應該要怎麼看待手錶設計對logo的安排呢？老實說，憑直覺。Aluminium正面有5個logo聽起來好像很多，但如果我一眼看過去根本不會意識到的話那就沒關係了，既然我們不可能光用品牌意涵或是設計美學的半邊腦袋去面對這些錶款的話，那就乾脆回歸到混屯狀態，第一眼看到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討厭，複雜的分析留給我們這些靠寫錶吃飯的就好了。